自然界的癮君子們

達爾文在自己的進化論中就記載過類似現象,自然界中不僅僅是人類會追求失去理智和意識的快感,許多動物都會進食致幻的動植物,即所謂的吸毒。

吃罌粟的鸚鵡

印度中央邦的罌粟果都成熟起來,到了收成的季節,當地農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。

成群的鸚鵡竟捷足先登,讓當地罌粟種植業損失慘重。這些鸚鵡已經對鴉片成癮,正瘋狂掠奪著農民辛苦種植的罌粟果。

罌粟花凋謝便會結成蒴果,將蒴果割裂之後就能得到白色的乳汁。經過乾燥凝固之後,種植者就會得到一種可以入藥的粗製品——鴉片。然而還未等到收穫,罌粟果就被鸚鵡盯上了。

一朵罌粟花大約能產20-25克的鴉片,但這群鸚鵡卻每天都要光顧罌粟地好幾十次。除了劃開罌粟果偷吃罌粟奶,有些鸚鵡更是猖獗,直接用喙和爪子剪斷整個果實帶走。

種植罌粟並非易事,想要拿到合法種植權非常難。為了保護罌粟,農民只能日夜在田地裏守護他們的財產。但面對鸚鵡的來襲,他們束手無策。

鸚鵡就像忍者一樣,身上綠色羽毛能與罌粟田融為一體,並學會了躲在地裏不發出叫聲。農民嘗試過發出各種雜訊,如放鞭炮、開擴音器都沒什麼用。嗑了藥的鸚鵡,經常會發生撞樹或“躺在田裏發呆”的情況。

苦不堪言的印度罌粟農民

這已經不是農民第一次受到鸚鵡的襲擊了。幾乎每年鸚鵡們都會集體侵襲罌粟種植區,已經形成一種慣例。

在地球上每一片罌粟種植地,都會遇到類似的麻煩。為毒品上癮的,不止是人類,動物界的癮君子也同樣鍥而不捨。

袋鼠的銳舞派對

澳大利亞,就種植了地球近半數的合法罌粟。當地的沙袋鼠(Wallaby)嗑起藥來,是一個比一個瘋狂。

罌粟田的安全問題會議一般只針對人類。面對這些罌粟地,總會有犯罪分子鋌而走險想要實施偷盜。

在澳大利亞,沙袋鼠同樣讓人頭疼,防止沙袋鼠進犯成了安全會議上的重要議題。

近年來,當地出現的神秘“罌粟田怪圈”,正是這些沙袋鼠的傑作。這種小型袋鼠會躲進罌粟地,縱情享用罌粟果。嗑完罌粟果後,它們連正常的跳走都成了難事。失去方向感的沙袋鼠,就開始在原地打著轉橫衝直撞。所到之處植物都發生倒伏,於是便出現了各種大小不一的怪圈。

除了沙袋鼠,其他動物例如綿羊也會加入嗑藥大隊,成為罌粟地的破壞者。農場工人形容啃食了罌粟果的動物,就像人類喝醉了一樣,會處於飄飄然的興奮狀態。在罌粟地裏,它們只會對含有有效成分的罌粟果下手,對其他莖稈等都視而不見。

等到嬰粟果的豐收季節終了,動物們就會顯現出戒毒過程中的不適反應。在下一年,它們還是會前赴後繼地趕往罌粟地。

無數例子表明,一旦將成癮物質置於動物的活動範圍內,它們就會輕而易舉地讓自己上癮。而且,人類與其他動物之間,我們無法知道是誰最先開始吸毒。動物吸毒的行為,在某些程度上還造就了人類社會的某種特定文化。

聖誕老人、馴鹿和毒蠅傘

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聖誕老人的誕生可能就跟沉迷致幻蘑菇的馴鹿有關。

關於耶誕節的起源,有一個說法是這樣的。在地球北極圈附近的一個古老的民族。在每年特殊的日子裏,最有名望的薩滿巫師們就會穿上白色斑點的紅衣服,駕著馴鹿雪橇外出搞事。他們會跟隨馴鹿的指引,在松樹下尋找大自然最神聖的禮物——毒蠅傘。

這種配色鮮豔的蘑菇,其實含有兩種神奇的致幻物質:蠅蕈素(muscimol)和鵝膏蕈氨酸(ibotenic acid)。其中,鵝膏蕈氨酸在體內會轉化為蠅蕈素,後者有強烈的致幻效果。這會導致大多數人出現視覺扭曲,看東西忽大忽小、興奮、流口水、失憶等症狀。

薩滿巫師們會將晾曬後的毒蠅傘,挨家挨戶地贈送給當地的人們享用。當然,他們也不忘自己磕上兩個。

毒蠅傘其實是他們進行某種宗教儀式的必要道具。據說食用這些致幻蘑菇,能夠拉近信徒與“神”的距離,實現通靈。馴鹿雪橇、大雪、松樹、巫師的紅白服裝、紅白蘑菇、送禮物等,就與耶誕節如出一轍。

 

而讓這個聖誕起源更具說服力的,還是蘑菇的致幻效果。在西伯利亞的神話傳說中,馴鹿吃下毒蠅傘後能夠飛起來,直接上天。

而薩滿巫師們則會騎著馴鹿雪橇,一起在天空中翱翔。毒蠅傘的英文名正是“fly agaric”。飛天可能正是馴鹿與人類一起吃下毒蠅傘的幻覺,根本不存在什麼“通靈”。

除了這些“聖誕老人”,許多北方牧民都會食用毒蠅傘。馴鹿,總是比人類先行一步,在大雪封山的情況下,牧民緊跟馴鹿的步伐,準確地找到這種神奇蘑菇。

為了獲得快感,他們還會收集吃過毒蠅傘馴鹿的尿液。毒蠅傘被馴鹿食用後,有毒物質會被馴鹿代謝,致幻成分卻不會因此失活,隨尿液排出。相比於直接食用菌體,喝鹿尿能獲得一樣的致幻效果,多了一份暖暖的安心。

啃石頭的大角羊

動物沉迷成癮物質是很稀鬆平常的,幾乎遍及了整個動物界。

它們總是能以各種奇特的方式,找出自然界中隱藏的各類精神類活性物質。洛基山脈的大角羊(Big horn Sheep)會攀上懸崖,尋找一種能讓它們愉悅的致幻地衣。為了將地衣從岩石表面刮下來,就算將自己的牙齒磨短甚至磕壞牙齦,它們都在所不惜。

蛤蟆和舔狗

澳大利亞的寵物狗,終日吸甘蔗蟾蜍不能自拔。上個世紀初,澳洲引進了上百只甘蔗蟾蜍,指望它們能抑制當地氾濫的甘蔗甲蟲。結果瘋狂繁殖的甘蔗蟾蜍,成了澳洲一霸。

這種蟾蜍的皮膚會分泌的致幻劑:蟾毒色胺(5-HO-DMT)和5-Meo-DMT,讓澳洲的舔狗欲罷不能。

為了拯救澳洲的狗子,寵物主人嘗試著幫他們戒毒。例如在仿真蛤蟆的背上塗上芥末,通過厭惡療法治療毒癮。

大象的酒醉探戈

酗酒行為在大自然就為最常見。在自然界中,酒精比其他精神類活性物質更容易獲得,水果的天然發酵每時每刻都在發生。

有科學家提出了一個“醉猴假說”。該假說認為,由於某個基因突變,人類祖先獲得了40倍的酒精代謝能力。人類從而可在必要時候食用已發酵的水果,以度過食物匱乏期,對進化意義重大。沒有進化出該特殊飲酒基因的動物,則容易發生醉酒和酒精中毒。

這個假說有一個明顯的漏洞,酒精並不會使野外的非靈長類動物望而卻步。與之相反,它們甚至會主動出擊尋找含酒精的“飲料”,甚至嗜酒如命。有些猴子還會偷飲人類釀制好的酒類飲品。

在動物王國中大象、蜜蜂、果蠅等,也學會了喝酒。

不僅是大腦高度發達的哺乳動物,不同動物對成癮藥物的反應都是非常類似的。在進化過程中,動物和人類都演化出了特定的受體,以調節各種情緒與行為。其他動物與人類的愉悅是共同的,只要能感受到快樂,成癮就幾乎難以斷絕。

福壽安康的斑馬魚

鴉片受體不只存在於人類身上,就算在地球上最古老的魚類身上都能找到。科學家也已經在哺乳類、鳥類、兩栖類、魚類等動物身上發現了大麻受體。

這是一個斑馬魚成癮實驗,黃色平臺處會釋放小劑量的鴉片類藥物,而白色平臺則不會有特殊處理,最後斑馬魚都聚集在了黃色平臺處。

這些證據顯示,我們與其他動物的“生存回路”都是相通的。而且需要注意的是,現今人類獲得關於成癮的資訊,基本都源於有目的地觀察動物吸毒。

動物的成癮實驗,樹立了許多醫學里程碑。瞭解到底是什麼驅使動物吸食毒品,就能幫助我們理解成癮背後的具體原因與機制。

老鼠樂園和毒品戒斷

白老鼠上癮與戒斷等狀態與人類是一樣的。最初證明藥物成癮的動物實驗,就是將老鼠囚禁於只有兩個水瓶的牢籠中,一個水瓶裝水,另一個水瓶則勾兌了海洛因。

老鼠選擇了靠海洛因來度過短暫而快樂的實驗。如果生活在沒有其他娛樂的生活環境下,你也會選擇吸毒。

為了實驗更加嚴謹,科學家做了另一個對照實驗。他們創造了一個百倍快樂於小牢籠的“老鼠樂園”,裏面有美味的食物、充足的光照、各式各樣的玩具、還有許多同伴(包括異性)的陪伴。而在這個樂園裏,同樣有一處普通水源和一處兌了毒品的水源。

但結果顯示,“老鼠樂園”裏的老鼠並不會沉迷吸毒,反倒對毒品的攝取收放自如。這個實驗為人類對毒品和上癮的理解開啟了一個全新視角。上癮並非只取決於藥物本身,還與環境等變數有關,更新了過去對成癮機制的片面認識。

吞雲吐霧的大猩猩

隨著人類對地球統治地位的加固,動物與人類的交集是越來越多。如果沒有人類,動物能在大自然中找到的精神活性物質是非常有限。它們頂多就吞下野生蘑菇、嚼個罌粟果、喝兩口天然發酵的果酒,偶爾能嗨個一兩回。

但現在情況卻不同以往。許多動物已盯上只有人類能夠煉製出來的成癮物質,這讓動物的嗑藥行為越來越瘋狂。人類能創造出比自然存在的事物更為強烈的刺激,造就了新的動物行為習慣。

例如人類的近親,在過去只會對一些天然發酵的果實感興趣,偶爾酗酒的大猩猩。但現在在一些動物園內,一些黑猩猩已養成了煙癮。

這源於一些沒有素質的遊客,亂向園區內扔煙頭。一些遊客看到黑猩猩會撿地上的煙頭抽,就覺得有趣。他們甚至還故意點煙,再扔進園區內就為了看黑猩猩抽煙,以此取樂。

通神的獵豹

卡皮木是南美雨林一種常見的藤本植物,它是當地巫醫製作迷幻藥的主要成分,藥效極強,被稱為“死藤”。當地的巫醫在祭祀之前都會飲用死藤水進行通靈。

美洲豹會吃這種植物的葉子和根部。然後在森林裏打滾,玩弄其他動物。亞馬遜的原始部落認為是神在引導美洲豹嘗試這些藤本植物。

吃瘋草的瘋馬

瘋草是一種成片生長的雜草,會引發瘋草病。動物若誤食它,腦袋就會迷糊,走路搖搖晃晃。

瘋草很有營養,但是馬兒一旦吃了瘋草,就會暴飲暴食,連續兩周進食會引起心情抑鬱,和其他生理反應如,體重減輕、失去平衡、嗜睡等。

拼死“舔”河豚

河豚有劇毒是常識,但河豚的毒素在非常微量時也是一種麻醉劑。很多海豚已經學會如何用舔河豚的方式來“麻醉自己”。海洋學家的潛水器記錄了下了這些癮君子們聚眾吸毒的場景。

最後,祝各位飛行員和農夫安全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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